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老了,
记不清许多事情了。
这个岁数当然是瞎矫情。
上次回老家,沿着国道,去找当年小学老师家的饭店,找了好久才找到。
当年的新华书店的老板娘小姐姐,已经成了奶奶了,一边看收银台,一边哄着孙子玩耍。
20多年前的国道车辆多,且狭窄,没红绿灯。
事故频发,尤其是大雾天。
我有两个初中同学的父亲是被国道上的车辆带走的。
恰好,他们两个还坐过前后桌。
镇上的国道,往北一路走下去,是可以到东北的,那可是国家的重工业命脉。
但是到了,九十年代末,东北的下岗大潮影响到了整个北方。
这一时期的变革,让北方各地的小团体(huo),都认识了东北男人勇敢和拼命;
也让好多国道边的小饭店,了解到了东北女人的勤劳和不屈。
东北的女人奔波到外地打工的,大都是餐饮服务员;
也有个别胆子大,长相出挑的,干起了特别的营生。
陈老师的饭店,就开在国道的边上。
这年冬天,陈老师的饭店就来了两个胆子大的大姐。
有了这等好事儿,当然要先照顾一下好哥们儿的,陈老师的老公最先邀请的就是把兄弟小鱼的爸爸小发。
那是刚过完年的早春,还没出正月。
下午时候,小发的叔伯弟弟小波来玩,小声咕哝:王哥(陈老师老公)饭店来了两个小姐,很带劲啊,晚上去看看。
小发媳妇看着这两兄弟鬼鬼祟祟,知道准没好事儿,不过做小生意,应酬还是要的,她能理解。
出门的时候,不忘喊上一声:早回家啊,别在外面没完没了啊。
小鱼的父母,感情很好。
家庭的富裕、和睦,也让几个孩子特别自信。
所以,小发媳妇相信老公肯定不会干出格儿的事儿。
可是一直到深夜,左等不来,右等也不回来。
那时候,小鱼在外打工了,家里还有两个娃,一个初中,一个高小。
她安置两个娃睡下,又等到半夜,终于坐不住了。
穿好衣服出门,外面正在下雾。
距离陈老师的饭店,距离小鱼家不到四里路,就在国道边上,骑自行车约莫10多分钟就可以到。
砸开饭店的门,吵闹的声音伴随着心中的怒火,越来越高涨。
最后,小发媳妇和兄弟俩一边拉扯,一边嚎啕,折腾出了饭店。
情绪激动的几个人,没有意识到,他们已经渐渐走到了国道的中间,雾气遮住了周围所有的标志物。
一辆大货车,就这样冲压了过去,把两兄弟带走了。
只剩下小发媳妇,呆傻的坐在路边。
另一个故事,是小鱼初中的前桌,小波。
这个故事就比较平淡一些了。
小波有个哥哥,毕业后到镇上的另一所中学当了语文老师。
哥哥娶嫂子,是隔壁村的,在国道的另一侧。
小波的爸爸日常做一些小本生意,心细,爱算账,虽然是公公,但却是“婆婆”的性情。
因此上,小波嫂子和小波的爸爸,就少不了有些小矛盾。
那一年的冬天,也是大雾天。
夜里,公公和媳妇又是一场大的争执,搞的小波哥哥也特别生气,对着媳妇一通的输出。
媳妇心理强大,不以为然。
本来计划下一个大集再出门卖衣服和四件套的老两口子,决定起早就出发。
早晨的大雾,3,5米外都看不清楚人和车。
就在老两口在国道边等车的时候,一辆农用三轮飙了过来。
老头被三轮撞倒在地。
等送到医院的时候,已经没了呼吸。
这件事,也成了小波哥哥和嫂子离婚的导火索,没到年底,两个人便办理了离婚手续。
小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慢,怎么也长不大。
人到中年才发现,岁月的流速随年龄而递增,
仿佛一只无形的手,推着我们向前,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。
眼看这一年接近尾声,一个月之后又是新的一年。
时间无法回头,也无法暂停,不论过去经历了何等波折,都不该去纠缠和牵绊,要尝试与逝去的一切和解。
希望我的朋友们,都已经走出了过去的伤痛,每天都能平淡幸福的过日子。
国道上的不幸(ZZ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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